我吞了口口水,雙手微微地顫抖,雖然我知道暖說的是有關我種族的事情,但還是會覺得有點緊張。


「清,妳的種族名稱知道嗎?」暖開口說,而我點頭作為回答。


「返時一族,如同字面的意思,可以任意穿梭於各個時間點,不論是過去、現在甚至是未來,只要妳想,都可以去到任何時間地點。」我繼續點頭。


「但是,這樣就等於違反了時間法則。」暖嚴肅說到。


「時間法則?」為什麼我從來都沒聽過?


見到我滿臉問號,暖繼續說,「清妳不知道也是正常的。深,我想這部分交由你說明比較好。」之後笑笑地把頭轉向從見面到現在臉永遠也只有一種表情的人,重點是他惜字如金阿!你是要他怎麼告訴我啊!


果然,在聽到暖指名他要說明後臉上明顯表現『我不願意』的表情,說真的我也沒有抱太大的期待他會說明,不過如果不了解這個法則心裡會覺得有點怪,在腦袋裡面稍微轉了一圈,我決定向最有可能回答我的人求解。


「緋,妳能告訴我嗎?」不要問我為什麼不問暖,當你看到一個人滿臉笑容地望向妳而且還隱隱約約傳出『妳去問別人吧』的電波,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知道吧?


「這個嘛....」在聽到我的問句後,緋的雙眼就開始不斷飄移,像是有什麼重大事情在瞞著我,難道這個時間法則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嗎?


這時暖輕輕嘆了口氣,「看來他們好像無法告訴妳,那還是由我繼續說吧。」


之後的幾個小時,暖全都在向我說明有關時間法則以及關於我種族的事情。


時間法則,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時間是每個人打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在轉動了,無關你的位階、性別、能力、知識、權力甚至是種族,每個人所分配的時間永遠相等。


但,其中有個人卻打破了這個法則。


原本在最初的時代所有人都沒有所謂的『能力』,除了少部分的人們,他們被稱為『管理者』。他們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,那就是負責維持世界上的平衡,在當時能成為管理者的人並非由上天所選擇,而是由『自己』所選擇。


每個人來到世界上必有要完成的任務,但那個任務是什麼?為什麼會有這個任務?為什麼又要去完成?有人說那是我們上輩子造的孽,所以要在這一世還清;有人說這一定是上天所賜予的試煉,所以我們要努力去完成;有人說這是我們誕生在這個世界的理由,所以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,就只是單純地依照本能去執行罷了。


真正的原因是什麼?就只有身為『管理者』才知道。管理者本身沒有特別的樣貌,就如同平凡人一般,相同的生存方式,相同的理由,相同的時間活著,但他們身上卻有著一眼就看出差別的東西,那就是『象徵』。


『象徵』沒有固定的形狀,他會隨著本身的任務而變化,能變成翅膀,也能變成光環,甚至也能變成一對角,分別代表著不同的意義。翅膀,代表著自由,負責管理每個人的生存方式,個人有個人的生存方式,並非由其他人安排,人們稱之為翔。


光環,代表著決定,負責管理個人的自主權,每個人擁有不同的意識、人格、思想......這些全都是自己本身所決定的,自己所掌控的,人們稱之為控。


最後是一對角,代表著力量,負責管理每個人的能力,個人的長處都不同,所包含的力量也不同,人們稱之為護。


原本應該只有這三種管理者會出現,但就在某天,突然出現了第四種,既沒有翅膀、光環甚至是一對角,應該說,他什麼『象徵』都沒有。


起初這三種管理者分別做自己應做的本分,從不去干擾,每代的管理者只有三位,分別各占一職,可是,當時卻突然發生了異動。翔開始衰弱,漸漸地失去力氣,最後只能躺在床上,每天不斷地被折磨,控和護見到這般情況也去翔,但就在他們到達翔的家中時,發現對方開始變得透明,護馬上跑到他的身邊,然後為他注入力量,可是不論他注入多少,對方的身體卻沒有恢復跡象,直到他們眼睜睜看著翔慢慢變透明、最後消失,護才停下動作。控在看到後整個被嚇到了,他馬上跑到還待在原的護身邊問他剛剛發生什麼事,可是對方也說不出話來。


剩下的兩位管理者從來都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,但職位也不能就這樣空著,於是控和護開始『選拔』成為翔的人。管理者是由『自己』所選擇的,所以控和護每天都在尋找能作為翔的繼承人,可是過了一個月完全都沒有出現的跡象,兩位管理者也開始覺得奇怪,照道理來說只要上一位管理者殞落就會立即出現下一位來替補,但這次卻沒有。


兩位管理者以為是出了什麼差錯,立即跑到翔的家中去看看有什麼線索,但奇怪的是,應該空無一人連一盞燈都不會開的房子竟然閃爍著微弱的光芒,控和護馬上衝到屋子裡,結果在看到裡面的景象後兩人都傻住了。


翔完好無缺好好的坐在客廳的椅子上。


兩人馬上衝進屋子裡指著本該消失不存在的人,在經過一翻問話後,兩人確定這是翔本人無誤,這時三人就開始懷疑,為什麼翔會莫名其妙地消失,卻又回來了?而且護那時還是親身體會那種無力感的人,於是三人開始展開調查行動。


經過三個月的追蹤,三人發現這種現象也在其他人身上發生過,人漸漸地消失,最後卻又回來,其他人以為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,決定集體去找尋惡作劇的人,三個人見到這種景象也更加苦惱,事情不能果斷的決定,眼前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,背後一定是某個除了管理者的人干擾這世界的法則。


結果果然不出管理者所料,消失然後回來的人,全都有在那段時間的記憶,有人說他看見了未來;有人說他看見了過去;有人說他看見了平行世界....每個人所看見的時間地點都不同,但共通點就是在消失前他們見過某個人,特徵是身上帶著一個懷表,並且用斗篷遮住自己,在經過他的身邊時會聽到對方小聲的說一句『你想改變嗎?』


三人決定依照這條線索去尋找他,經過一個月後他們找到了人,對方也坦然的公布自己的能力。


『我是第四位管理者,負責掌控這個世界的時間,我可以帶任何人去他想要去的時間,只要他擁有這份強烈的祈願,我就能實現它。』控和護在聽到後一致地轉頭看翔,而翔也點頭表示對方說的沒錯,兩位管理者十分不明白翔為什麼會想去改變,但看到翔不想說明的臉後決定之後再問。


『這份能力跟你們一樣,都是從最初的時代開始,至於為什麼你們現在才知道原因很簡單,因為我們隱瞞、想要向這個世界挑戰。翅膀代表自由,那你能保證每人都是絕對的自由嗎?光環代表決定,你能確定每個人都是替自己決定嗎?一對角代表力量,你能確保每個人都有長處嗎?並不能!人是會後悔的動物,只要有一步做錯,就會希望時間可以倒流,好讓事情可以變回自己所想的局面,而我們只是實現他們的祈願罷了,這就是我們返時的能力。』


『但這樣會破壞這個世界的時間法則!』護大吼到。


對方只是輕哼一聲繼續說,『所以才說這是挑戰,我們賭上自己的性命去改變,去實現它人的祈願,就只是你們想!所以不覺得我們這樣做很偉大嗎?』說完後雙眼充滿嘲諷的看著三位管理者。


『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會受到什麼懲罰嗎?』控冷靜的說。


『哼!打從成為返時開始就是懲罰,不管我們的意願與否,只要是繼承這個血脈的人都擁有類似的能力,只是強弱問題,每代最強的人就是管理者,而我就是我們這代能力最強的人。』


『.....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?』翔低著頭輕聲問,雖然聲音聽起很平靜,但身體卻微微的顫抖。


『這與你何干?況且你不也是體驗過我能力的人嗎?我記得你想改變的應該是....』


『住嘴!』翔激動的震動著翅膀,伴隨著翅膀的揮動四周捲起狂亂的風,像是要把所有東西都吹走四的。


『翔!冷靜點!』護馬上衝到翔的身邊使用力量將翔的能力壓下,過了幾分鐘好不容易才停下,護馬上轉過身指著對方道,『我不管你是誰,也不管你的能力是什麼,我只希望你可以不要再干擾這個世界。』


『唷~身為力量的管理者竟然想阻斷我的長處,這應該是不准的吧,還有身為決定的管理者也一樣,難道不阻止他的行為嗎?』返時說完後輕哼幾聲。


『.....』控只是沉默地看著護,嘴吧抿緊。


『我就說吧,算了,我看今天就先到這裡好了,奉送你們一句話,只要這個世界還有人類存在,我族的懲罰就不會有停止的一天,當然我們也會好好利用我們的能力去『造福』這個世界,哈哈哈哈.....』說完後返實立刻消失在原地。


在返時消失後,控馬上跑去翔和護的身邊,控和護在等著翔說出原因,但對方遲遲不說,兩人也覺得等到時機到了再說,於是兩人扶著還在顫抖的翔離開。


自從與對方見過面後,三位管理者時常找返時,而對方也覺得無所謂,於是也讓三位隨行。但其中有個規定,『只要是在我使用能力時,你們絕對不能靠近我,或著睜開眼睛看。』這是返時在某天告訴三位管理者的話。


但在某天,時間發生了劇烈變化,首當其衝就是返時,在變化開始發生前返時三不五時會頭痛、呼吸困難、甚至昏倒都有,三位管理者以為這是懲罰的一部份所以也沒有多加注意,但這種情形發的次數越來越平凡,終於到了反時也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太遲了,世界各地的時間發生了錯亂現象,本來已經死去的人突然出現、上一秒還在身邊或手上的東西突然不見,變成某樣完全沒看過的事物、出現了兩個相同的人....三位管理者同時跑去問返時這件事,但就連返時本人也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。


就在四人苦惱時,世界的異動突然停止了,所有的時間都恢復正常,四人見到這種狀況都一臉茫然,其他三人以為這是返時做的,但本人也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,討論了半天也得不出結論,於是四人決定悄悄地將這件事情隱瞞起來。


原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,當其他三人想跟平常一樣去找返時時,卻發現對方的能力不見了,返時本人也沒有太大的感覺,只是淡淡地說了句『看來這次做得太過火了,就連我也開始後悔了呢...』說的同時返時的表情也黯淡下來,嘴角露出苦澀的微笑。


知道返時的能力消失後三人並沒有離開,反而跟往常一樣找他,這短安逸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,四人也以為可以這樣持續到永遠。


可是在過了一段時間,突然有一群人找上返時,並且強行將他帶走,身為管理者的其他三位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,自己卻不能作任何干涉。以為他們可能是有什麼關係,所以三位管理者也多想,只希望返時可以平安無事的回來。


某天,當翔在做跟平常一樣的工作時,突然感覺到有某個人的自由正在被束縛著,他立即通知控和護一同前往勘查。但在到達後,他們看見了令自己不敢相信的景象。


他們來到一棟外觀跟普通住戶一樣的房子,翔馬上跑到門前去敲,過了幾秒有人來應門,不過只有露出小小的縫隙,對方在看見是管理者後臉上的表情明顯的不自然,看見這種情形護馬上強行將門打開,門後就跟平常的住家一樣,只是從裡面傳出淡淡的腥味,翔馬上利用翅膀將兩位管理者一同帶到味道的發源處,到了某個房間後卻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,但腥味卻比在門口時重的許多,護再度用力量強行破開牆壁,可是當他們看見裡面後,臉上除了訝異外,還有憤怒。


在牆壁後面,他們看到許多人倒在地上,從他們身上可以看到很多傷痕,刀痕、刮痕、爪痕、敲痕....通通都有,而且傷痕上面還有血,有些還在緩緩流著、有些已經乾涸的、有些已經凝固卻又再度流出來的,三人分別跑向最近的人,用手測量它們的鼻息,但在他們碰到那些人身體的霎那明白了一件事,他們死了。從傷口判斷有些是剛死、有些是死了一段時間,有的甚至還開始腐爛發臭長蛆。


強忍胃部不斷翻攪想吐的感覺,三個人往更裡面的方向走。從破牆開始裡面都是由石塊堆成,從上面的跡象看來已經建了有很長段時間,路上經過的地方只用火把照明,忽明忽暗的亮度讓整個空間顯得陰森,三人在路上也看見跟剛剛在外面一樣的人,走了差不多三分鐘左右,他們走到一扇門前,翔雙手顫抖的握上門把,深呼吸一口氣,『呀。』木製的門被打開,他們在看清楚裡面的情景後,個身的能力全部發動。


被強行帶走的返時被綁在一個實驗台上,身上的傷口就跟外面那些人一樣,在聽到門開啟的聲音時,返時開始不斷掙扎,用膠帶封住的嘴巴只能傳出嗚嗚的微弱聲,眼睛被布綁著,上面還可以看見微濕的部分,三人也不顧有什麼限制,把在場除了返時以外的人都殺了。


聽到劇烈的聲響,被綁在實驗台的返時掙扎更激烈,三人在看見後立刻幫返時從上面鬆綁,拆掉矇著眼睛的布後返時才看清楚來著是誰,看到是自己認識的人返時馬上昏了過去,護在他昏倒的同時扶助他,他們在確定返時沒有生命危險後就帶著他離開了。


在返時回來的期間,他不斷發著高燒,翔、護和控輪流照顧,只是情況並沒有轉好的如同他們的期待,傷口會恢復,只是恢復得比平常還要慢上好幾倍,就像是有人在刻意阻撓一樣。看見返時這麼痛苦,三人也無計可施。經過了好幾個月的療傷,返時的傷口終於完全好了,而返時也漸漸的恢復體力,從只能躺在躺床上到現在可以坐在床上跟他們聊天又經過了一個月,其中他們也曾問過返時怎麼會被他們抓走,返時也一一的把真相說出來。


『看來他們看上我們我族的能力了。』


『那你的族人怎麼辦?』


『我能拜託你們一件事嗎?』


『什麼事?』


『請保護我族的人。』


三人在聽到返時的請求後,馬上答應下來,可是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,他們並不能直接去干涉其他人,返時那次三人已經得到嚴重的懲罰,左思右想後,三人決定向天請求一件事。


『諸位有何請求?』在三人面前的是一位滿面鬍子的老人,雖說是老人,但臉上卻不見任何皺紋,天笑著一臉慈祥看著從過去到現在從未有過任何要求的歷任管理者,(看來這次的事情鬧得很大呢),天在心裡默默地想。


護走到天的面前,單腳下跪,『管理長,我們有一事相求。』護嚴肅道,而跟在後面的控和翔也單腳下跪。


『說來聽聽吧。』大概知道他們要說什麼,身為『管理長』也不是不知道第四位管理者發生的事情,只是看到其他三位管理者有行動也決定就讓他們自己解決,只是該有的懲罰還是不能少給,想到這裡管理長輕嘆口氣。


『我們想請您創造能力者,真正的能力者,擁有屬於自己力量的族群。』在說完請求的內容後,看見管理長也沒有特別的訝異,三人困惑了起來,照理來說不是應該臉色大怒然後說不可以嗎?


管理長笑了幾聲,『呵呵,你們以為我是誰?之前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,確實對於其他人而言你們不能干涉他們,但如果是藉由『其他人』來干涉的話那就好辦事了。』


『這麼說...』


『我批准,我答應你們的請求。』在聽到答應這兩個字後,三個人馬上站來對管理長行大禮,然後說聲謝謝後就馬上離開了。


『真是的....希望下一代的管理者不要再遇到跟他們一樣的事情才好...』在無人的殿堂內傳出某個老人的感嘆聲。


在得到管理長的同意後,三人馬上飛奔到返時的家裡告訴他這個消息,聽到消息後返時很感謝他們三人為他所做的一切,之後返時與他們約定,只要他們有困難,我族的人必定出手相救。


「大致上就是這樣。」暖說完後喝一口茶舒緩下。


原來....我的種族是這樣來的,也包含了為什麼有其他種族存在的原因,因為一個巧妙相遇,因為一個人的緣故,讓他們互相認識,雖然不知道他們算不算朋友,不過我很高興我的祖先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,因為如果沒有他們,我想我們可能早就消失了。


不過想到這裡提醒我一件事。


「那個翔是跟我祖先發生什麼事情啊?」怎麼聽到最還是沒講到呢?


「呵呵,誰知道呢。」暖笑笑地說。


說的也是,至少我大概事情的始末了,希望以後如果有機會能遇到那三位管理者,然後我想要向他們表達我的感謝之心,因為有他們,才會有現在的我,如果沒有遇見他們,那我現在會在哪裡?


轉過頭看緋他們,也因為有他們,讓我了解這個世界的事情,也因為有暖,讓我了解過去所發生的事情,心裡充滿著想要對她們說的感謝之意,但我知道這些並不是能用言語表達的。


所以....


『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能夠與他們同在,不管發生什麼事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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